整个没有一丝破裂的完整锅巴,这才继续炕第二锅。
第二锅炕好揭下来,再一口气吃掉。
然后是第三锅、第四锅。
到第五锅时,她想起来什么,拿着手里刚揭出来的锅巴走到容焱面前,撕了一块递到他嘴边:“分你一点儿。”
这是昨天夜里许诺他的。
看着面前薄薄的半透明的还散发着焦糊味的锅巴,容焱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禾甜没管他什么反应,已经自顾自的把她认为最好吃的东西塞到了他嘴里:“很好吃的。”
容焱不得不张嘴。
锅巴入口就化,黏在口腔上,是一种很难形容也很奇怪的口感。
“吃啊,”禾甜自己撕了一块咔嚓咔嚓吃得香甜:“就这样吃。”
容焱没法学她,因为嘴里的锅巴已经化了,咀嚼不了了。
禾甜大方地又塞了一块给他。
容焱这次倒是反应很快,一进嘴就开始嚼。
味道还是很奇怪,但并不令人讨厌。
他不是很懂她怎么这么喜欢吃,可能她就是喜欢吃东西吧。
原本就只承诺了分他一点儿,现在已经分了他两块,禾甜觉得这已经足够,便不再给他吃,自己三两口便把手里的锅巴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锅巴,就开始刷锅洗碗,一想到等会儿就能吃到野山药豆腐,禾甜嘴角都不自觉上扬。
“娘,”收拾好厨房,她背着大半背篓野山药出门:“我去河边洗山药,一会儿就回来。”
刚吃饱早饭的大黄要跟着,被禾甜撵了回来。
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还断了腿,大黄留在家里看家比较好。
柳二娘隐晦地提及:“别忘了问问。”
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少年的情况,有没有人往这边来寻人。
禾甜应了一声,就关山门走了。
她应了就一定会问,倒是有人昨天瞧见了那少年,只是瞧着快死了又穿着死人的衣服,只留了点吃食,并没有多管。
听禾甜说,她把人救了,现在人救在她家,河边挑水的也好,浆洗的也好,或者单纯闲谈的人也好,全都静默下来,不说话,齐齐看着她。
“大黄,就是我捡的那只虎崽子,把人拖回家的,”禾甜隐去一些细节,没什情绪起伏地道:“我和我娘商量了一下,就把人救下了,能不能活,看他的命。”
几人互相对视几眼,显然不是很赞同。
他们村子,处在一个几国交界处,时长有不明身份的人或者尸体从这河里经过,非是他们没有善心,而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人,禾甜和柳二娘已经救了,禾甜小,柳二娘却是个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成年人,她知道轻重,估摸着她们娘俩有别的打算,几人便也没再说什么,只跟禾甜说,谨慎着些,有什么事就大声喊人。
禾甜领了他们的好意,还让他们留意下,若遇到有人来找人的,知会她一声。
又没有深仇大怨,顺手的事,几人自然应了。
禾甜便背着洗好的野山药回家。
走的时候,还在河边捡了块又大又规则表面凹凸不平的石头。
她一走远,河边的人就开始小声交谈起来,揣测柳二娘和禾甜救下那陌生少年的目的。
有说是经历丧子之痛,心态变化大,看到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少年落难,动了恻隐之心。
也有说是家中没了男丁,可能是想收做养子……
也有说是想着给禾甜招婿的……
猜什么的都有,禾甜听了一耳朵越听越离谱,就把这些话全都甩到了脑后。
回到家,柳二娘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怀里还抱着小灰。
大黄和大黑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禾甜顺手把猪圈里的另外四只猪崽也放了出来,多跑跑才长得快,肉质才紧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