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脖子粗的人。
而上首掌柜忽然眉开眼笑,出声打断他们:“诸位,恕卢某插一句嘴。”
他让出身后悬挂玉笺的墙面,流光溢彩的玄鸟灯之上,挂出一张黑字白纸。
“这,便是本次悬赏会的头令,”他颇有些得意道,“万金悬赏。”
字音落地,原本正在争吵的人纷纷噤声。
徐吟寒闻言抬眼。那张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简单朴素,唯有最下方给出的金额豪横非常。
之前耀武扬威的刀疤男立刻道:“上回我的万金悬赏让那个小子抢了,总该补给我一份吧?”
说着,他腰间刃锋一闪,像是在威胁与警告。
在场的人明显心有不服,却无人敢出言顶撞。
刀疤男得意洋洋要上前去揭下悬赏令。
忽而,颈边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痛。
他停住脚步,循着痛感探过去,却摸到一手的血。
这时,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窜起。
“他……他竟一剑射中了玄鸟灯的灯芯!”
包裹着灯芯的透明玉珠被一支短剑刺入,顷刻间四分五裂。剑首正中灯芯,挑灭跳动的火焰。
刀疤男尚未反应过来,肩膀一沉,一男子从他头顶跃过,揭下最高处的万金悬赏。
屋内灯火忽明忽暗,男子的身影没入暗处,只余一个凌厉的轮廓。
不顾刀疤男如何怒不可遏,徐吟寒收回长菱短剑,挂在腰间的蹀躞带上,又慢条斯理看了眼悬赏令的内容。
“你……?!”
刀疤男冲上前就要抢,被他一个侧身轻易躲过,身体空悬之际又被他拎着后颈狠压在墙上。
刀疤男动弹不得,恐惧伴随着窒息感的出现而加剧。他喘不上气,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而徐吟寒盯着他憋得红透的脸,良久,才满意地笑了笑。
“跟你解释一下。”
徐吟寒晃晃手中的令纸,从容不迫继续,“你的命,和这个。”
“都归我了。”
*
明越将写好的悬赏令给了店小二后,忽然就被请进了一个单独的厢房,茶酒饭食齐备,还有数十个仆从伺候着,属实受宠若惊。
但她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
她的悬赏令会有人接吗?会是何人接?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她越想越心烦意乱,抿了口刚沏好的热茶,店小二在此时敲门而入,殷勤道:“小姐,您的悬赏令已被天字号高手接下,代号十一,马上就会与您交接。”
“执令期间,他将无条件服从悬赏令的内容,与您的命令。”
明越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有些松懈,又装模作样捧起茶杯,慢悠悠道:“尽快吧。”
“好的。”
店小二忙不迭退出去。
屋门一关,明越立刻来了精神,将桌子上没用过的糕点都收进了她的竹篓里,仔细戴好兜帽,满心都是即将出城的欢喜。
然还没等到人来,她在欣赏楼下的景色时,发现城里巡逻的一队将士正朝贵月楼而来。
很快,大堂就传来了将士下令搜人的声音。
这是二楼,明越已经没有了逃出贵月楼的机会。而且这间厢房也并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她焦急的绕着厢房打转,门口传来一道清晰的敲门声。
她整个身子都凝滞在原地,声音有些发颤:“是谁?”
说罢,明越抱着竹篓闭紧了眼。
她东躲西藏的这些日子,已经摸清了朝廷重点搜查的地方,因着这里的把守不严,她才敢逗留多日,想一个出城的法子。
但毕竟还在朝都的地界,城中巡逻的人保不齐就见过她的真容,一被认出,那她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明越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时,听见一道清越的男声:“十一。”
十一?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