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上一个个大大的红叉,欲哭无泪,最后眼不见心不烦的将试卷翻扣了过去,假装它不存在。宋老秀才看着书案上的优秀试卷,这才展露出微微笑意,开始点名道“此次的诗赋头名是苏遇。”
陈云谏闻言,只觉天都快塌了,注定他就要换父亲了吗?!“墨义头名是苏遇。”
陈云谏继续面如死灰,彻底放弃了挣扎。
“时文选萃对答头名是陈云谏。”
陈云谏这才抬起头来,面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算术头名是林浦圆。”
圆娘先愣住了,她!居!然!得!了!算!术!头!名!天啦噜!陈云谏反手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干得好!干得好!“算术并列头名是………宋老秀才抬眸往辰哥儿方向扫来,朗声道,“苏遇。”宋老秀才话音一落,喜的圆娘直拍手道:“二哥,师父是你爹的名头总算保住了。”
辰哥儿这才抿嘴弯了弯唇,浅笑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宋老秀才道“总成绩头名是苏遇,次名林浦圆,第三名陈云谏,第四名柳颜正,第五名陆成安。”
陈十一娘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大侄子,还不拜见你新爹。”陈云谏凶巴巴的剜了她一眼,只做不理。
圆娘和陈十一娘一样,都在等着看陈云谏如何应对?一天的课就这样囫囵过去了,等到散学的时候,陈云谏磨磨蹭蹭的将辰哥儿引向一处僻静的角落,还不许圆娘和十一娘跟着。辰哥儿双手抱臂,似笑非笑道“磨磨唧唧的,你倒是叫啊。”陈云谏双颊憋的通红,努力了半响也没憋出个声来,他实在叫不出口,于是商量道“我给你做三个月的小跟班,那什么就免了吧!”辰哥儿摇头,只说:“不好,不好,说来我也不缺伺候的人,倒不如你连叫两声,我免你一个月的跟班杂役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陈云谏视死如归道。
“我说的,你尽管叫吧,这里这样僻静,旁人又听不见,犹豫什么?"辰哥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陈云谏一想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不就是一声爹嘛,愿赌服输,他吞了一口气光速下跪拜道:“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小儿一拜!”辰哥儿刚想哈哈大笑,忽而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与陈云谏同时错过头去,却发现他爹与陈云谏的爹正晦涩不明的看着他们,旁边还站着圆娘和十一娘。
辰哥儿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陈云谏亦呆愣在地上忘了起来,二子一同在风中凌乱。
苏轼低咳一声,打破了死寂,他耐心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陈十一娘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辰哥儿与陈云谏之间的赌约说了出来。陈襄道“这么说是十七郎输了?愿赌服输倒也有值得称道的地方。”陈云谏活宝一样膝行过去,抱住陈襄的大腿哀嚎道:“爹爹,你才是我亲爹,这段时间你知道我有多认真学习的,可……可苏遇他实在是太逆天了,我怎么都比不过他!!“只是光打雷不下雨,干嚎的震天响,眼泪是一滴都没有的,仅如此,他还悄悄抬头去瞄他爹的神色。
陈襄捋须道:“知耻而后勇,善莫大焉。你该多跟苏家二郎请教学习方法才是,起来吧。”
陈云谏羞得满脸通红,摸摸索索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缩到一旁去了。
那边苏轼也在训子,他对辰哥儿说道“可以和朋友玩乐,但不能太过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知道了,爹爹。“辰哥儿认错态度良好,心想反正丢脸的不是他,他也爽完了。
二人各回各家。
回到马车上,苏轼睨了辰哥儿和圆娘一眼道:“你们俩这次考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圆娘什么都不缺,连七宝社都一月逛两次,听得师父这样问,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
辰哥儿略一思索,忽而笑道“爹爹新近收了一方雪玉?”“嗯。"苏轼点头道。
“我想要个爹爹亲手刻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