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冲动,身为郡王,又是节度,岂能如此冒险!”李亨手捧着李巨的奏书,说着自己的不满。
“约莫是建宁王年轻气盛,忙于建立功勋,这才一时失了计较。”随侍在李亨身边的李辅国附和着李亨,状若替李倓说话,“建宁王冒此风险,也是为了国家社稷啊!”
“你倒是会替他说好话。”李亨轻哼一声,“如此轻浮,岂能当得节度之重!”
李辅国一听,当即又道:“其实老奴也有此忧……此前张巡守宁陵,战功赫赫,而建宁王仓促到来,睢阳城中将士又该听谁的号令呢?若睢阳因此失守,反而不妙。”
李亨听后却有些迟疑:“建宁素来识得大体,应不至于行此事吧?”
李辅国一听,暗道坏了,怪他心急之下本能地以己度人,觉得李倓会和他一样行事。
他反应极快,立刻拜道:“老奴妄言,还请大家责罚。”
“你也是为国事忧虑,有什么好责罚的呢!”
未久,忽有人来报,李泌求见。
李亨当即召见,正听李泌自元帅府带来了张巡的军情奏表:“……是役,睢阳斩杀贼将四十余,贼兵近两万。又因建宁王以抛车退敌,军中将士咸歌曰:‘建宁大砲破城关,叛贼败退睢阳安’。”
“这么说来,建宁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李亨问道。
李泌拱手应道:“建宁冒险往睢阳去,正是为了安定睢阳军心,毕竟十三万大军,委实惊人。而且,根据元帅府探听到的军情,宁陵之战后,圣人虽重赏了张巡、许远等,但余下的将士,河南节度的任书却有些吝啬——根据张巡上奏,斩杀两万叛贼的宁陵之战,将士竟只得了三十张委任状。”
“未必不是张巡想要与河南节度争权夺利。”李辅国插嘴道,“圣人,老奴也在元帅府行走,却也听说河南节度嗣虢王也曾上奏,弹劾张巡虚报战功,纵容军将。”
不等李亨开口,深知皇帝秉性的李泌就主动开口道:“的确有此奏表,不过元帅府多番查证,张巡之战功做不得假。此外,嗣虢王也曾上书弹劾建宁王嚣张跋扈,至于建宁王的奏表……”
“如何?”李亨问道。
“建宁王并未谈及嗣虢王之过错,只是言明了其抵达河南之后,发现叛军来袭的所见所闻。”
“奏表何在?”
“已经奉于圣人。”
李亨当即让李辅国将桌案上奏表找出来,其上果然如李泌所言,都是李倓在河南的经历。
望着看得入神的李亨,李辅国心中一凛——才向他示好的李巨怕是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