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球。
不,先冷静一下想想……
对方是居民的侧面证据,有好几个:一,它身上没有手机猎刀和背包;二,根据第一条记忆线里的内容,它上出租车以后没有遵守乘车守则,可也好好地下车了。
三——也是最有力的一个证据——脖子皮肤薄薄一层,裹着动脉、神经、血管、气管和喉管;活人被捅了脖子,真的能靠自己处理急救,跟没事人一样吗?
金雪梨冷静下来一点,悄悄探头看了看。
居民仍然坐在蜡烛前,正在反复调整火槽火力,似乎等蜡烛融化等得很不耐烦了。逐渐绵软垂坠下来的蜡烛,在半空中形成一汪近乎透明的烛泪;离得远,金雪梨只能隐隐听见烛泪里好像有人叫了一声“韦先生“。
蜡烛一定就是她起死回生,形成两条记忆线的关键原因。
广播说它是一件威力极大的伪像,看来所言不虚——连人命都能拽回来,威力不可谓不惊人。
居民对它如此兴致盎然,又是为什么?
金雪梨四下张望一圈,发现展厅对面墙上写着满满一大篇展品介绍——一般来说,巢穴伪像附近都会存在某种形式的“物品说明“,看来就是它了。
只不过展品介绍与她隔了一个展厅,她若想走过去看看,就必须经过居民身后。
无论怎么想,都得先把居民解决掉。
不论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金雪梨,只要蜡烛旁边的“金雪梨“死了,自己自然而然就是“真正的金雪梨“了——对吧?
在面对自身存续的关头,好像就连某种根本性的、原则性的东西,都可以被含糊过去……今日之前,金雪梨也没想到自己竟还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不过,居民一句话就能叫自己死亡,她又该怎么杀掉一个居民?
金雪梨目光一扫,发现越野背包委顿在不远处地板上,包口歪软地张着,露出里面卷成一团的手巾与杂物。
“哪儿去了,”
远处居民仍紧紧盯着烛泪,低声嘀咕了一句,很不耐烦的样子。“刚才他好像说了很重要的话啊……是吧?在哪里说的……“
趁它的注意力都在蜡烛上,金雪梨赶紧脱掉鞋子,用两只袜子包裹着的脚一步步走向背包,果然没有发出声响。
她经过背包时,伸手从包中一勾,抽出一条长毛巾,急急几步退向大厅另一头——她不敢站在空旷简单的展厅里仰头去看物品介绍,先闪身躲在了大厅尽头另一件展品后面;那展品离蜡烛挺远,由一根根长木集束而成,呈螺旋放射状往周围发散,好看是好看的,就是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但总算能勉强挡住一个蹲下的女人。
居民迟早会发现自己从地板上消失了的。
就算它一时将注意力都放在蜡烛上,要不了多久也会发现它脖子上完好无损,受过的伤已经被抹去了。眼下是唯一一个先发制人的机会,但是她该怎么利用?
她是该用这个机会,先看看蜡烛的介绍,还是先对居民下手?
如果先下手,蜡烛会不会成为居民的致胜反杀之器?刚才她被一句话割喉,跟蜡烛有关系吗?
可惜,金雪梨在第一次时间线里跟着居民下来时,没有仔细看蜡烛介绍的机会。
人在每个岔路关口上做选择时,都不可能预见到后面连续发生的一连串多米诺骨牌效应;就像金雪梨也没想到,自己为了解决安东尼进入巢穴,会得到伪像的消息,又会因为寻找伪像,而被居民复制。
该选择哪一条路?
犹豫一会儿,金雪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推动着她,拿出手机,关掉快门音,对准远处墙上的展品介绍,拉近焦距,连续照了几张相。
还不等她将照片放大仔细看看介绍,居民忽然站起了身——她浑身都紧缩起来,几乎小了两圈,从长木之间的间隙里往外紧盯着它的背影。
它还没察觉不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