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珅珅和顾渊。”
闻言,顾知许霎时惊住。
不禁瞪大了眼睛,心脏中忽然卷起一阵翻天覆地的狂风。他们怎么……
方明朗也瞧出了他的异常,但他一抬头,看到推门进来的这对夫妻,就知道是顾知许的父母。
这是他们的家事。
方明朗随即起身打了招呼,离开前,仍不放心的拍了拍顾知许的手。他不想掺合别人家事,只能凭着直觉,低声道:“顾先生,记得大胆倾诉。”
顾知许没有抬头没有回应,双目无神,呆呆看着洁白的被子。他脑子很乱,他记得他们那天的态度。
那天一一他母亲是真打算杀了他。
房间里很安静,顾渊便先开口了。
“顾知许。”
顾知许猛然转头看向他们,心里涌起那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他有点不敢相信,他们会主动来看他。
从小到大,他们很少来医院看望他。在他记忆里,父母的关心甚至都寥寥无几。
顾渊身旁的程珅珅不肯看他,顾渊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皱着眉,沉声道:“我们是来道别的。”
顾知许一愣。
“我们这次要把楠楠也带走,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顾渊犹豫着,又道:“你也…多保重吧。”
顾知许愕然看着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几乎一秒就笃定了程楠绝不会跟他们走,但听到这些话,却依然会难受。顾渊继续道:“这些年是是非非太多,就这样结束了吧。我们就当作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当作没有过父母。”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
顾知许明白了。
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辈子他和父母的缘分彻底到头了。
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也彻底结束了。
他低着头,手指微微颤抖,心里难过疲惫到了极点,甚至没有了遮掩的欲望。
顾知许垂头看满目雪白,思绪慢慢溃散,“都这时候了,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他无力靠向了床头,面如纸色,眉眼间是满满当当的憔悴。自从他执掌大权后,很少被人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氧气管横在鼻下,他的嘴唇苍白干裂,却莫名的,想要在这最后时刻多说几句。
“这么多年了,我始终不明白,在我出生之初,我究竞多么十恶不赦,要被所有亲人抛弃。”
他脸上是极其少见的神情,平淡冷静,只有眼尾微微发红。“我无数次恳求你把我带走…“顾知许看向顾渊,缓慢摇头,“你却从不问为什么,也不肯相信那些保姆虐待我。事实是,无数次我被捂住嘴摁在床上,听她们对我胡编乱造,说我本性恶劣难以管教,我努力学写字学说话,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们从来没有信过我,对那些陌生人的话却深信不疑。”顾渊怔住。
就连一向懒得多看他的程珅珅也忽然抬头看向了他。“我至今都怕黑怕密闭,因为很多次,她们怕我受伤又为了省事,把我捆在床上,封闭在最小的屋子里,给我喂安眠药、打镇定,不让我出去。”顾知许的眼睛越来越红,身子也逐渐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这么多年他从没提起过这些事,但这些经历早在童年最绝望时深深刻进他骨髓中,伴随他的每一次呼吸而刺痛他的心脏。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对父母哭诉自己的遭遇,但事到如今,他却觉得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和放纵。
他被无形的枷锁拘束了那么多年,终于也逐渐学会与自己和解。顾渊不可置信,“这些事我们从不知道一一”“你当然不知道。“顾知许眼下淌出一颗眼泪,又道:“我跪在地上抱着你的腿求你带我走的时候,你只觉得麻烦……小时候你们认为我身体不好容易给明熙带去病,后来长大去了老爷子那里,我躺在抢救室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他给我灌高浓度酒强行让我脱敏,你又是怎么说的,你恐怕也不记得了。”“老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