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按理说,那群山匪应该不会说,当山匪被抓,只是他们死,要是赈灾银被发现,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他们没犯蠢吧。我这个知州是做到头了,往后银子的事就靠你费心盯着了。”
“大人安心,有二皇子和万贵妃在,大人不会有事的,再说……”
“不对劲,不对劲,”杨知州垂死病中惊坐起,疼的又躺下了,“四皇子知道赈灾银的事了。”
“大人为何这般笃定?”
“自我知道四皇子进遥洲之后,我就派了两衙役跟着他们,随时向我汇报四皇子的动向,在我到树林之前,有个衙役说,有几个京兆府的人和四皇子的府兵,快马加鞭的往京城方向去,若只是抓了山匪,应当立即扭送衙门,总不至于连这个也要请示皇上吧。”
“大人莫急,就算四皇子知道了,也只是那群山匪劫了赈灾银,就算山匪说了什么,他们没有证据,大人只要一口咬定是冤枉的,最多也就算失察之罪。”
“可银子没了,二皇子和万贵妃能放过我吗?”
“这……”师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先下去吧,晚上你和哲儿替我招待四皇子。”
“是,大人。”师爷把凳子搬回去,退出主屋。杨知州回忆自己这一路走来,很早便考中童生,又考中秀才,可举人考了三次都没中,第四次是靠贿赂主考官才考上的。
到一个偏僻的县城当个知县,本来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能调到遥洲,后来还当上了知州,理由是他政绩好,可他有什么政绩。他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二皇子找到他,他的政绩是二皇子找人改的,二皇子需要一个能帮他办事的人,选中他还要感谢那个考官。有野心,有把柄,没身份,没背景,跟二皇子扯不到一点关系,多完美的棋子啊。
杨知州闭着眼睛思索,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想办法自救。“来人,来人。”门口守着的小厮听到杨知州的声音,赶紧进去,“老爷。”
“你去找几个人抬我去书房。”
“老爷,府医说您不能动啊,您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奴才帮您做。”
“不行,你快去找人,别让我说第二遍。”小厮左右为难,在找人之前先去请示了杨夫人。
杨夫人:“你说他非要去书房?”
“是啊,夫人,府医再三叮嘱,不让老爷乱动,要卧床休养,可奴才劝不住老爷。老爷让奴才找人,抬着他去书房。”
刚和师爷聊完,就要去书房,还非去不可。四皇子来遥洲,难道真的要出什么大事?杨夫人有些心神不宁,“去吧,既然是老爷让的,那你就按吩咐办吧,别耽误了老爷的正事,抬的时候稳一些就行。”
“是,夫人。”小厮为了保险起见,找了八个家丁,准备了两人宽的木板,上面铺了好几层被褥,几人小心翼翼的把杨知州,从床上抬到木板上,踩着小碎步往书房挪,到了书房,杨知州让人把他弄到椅子上,坐稳了,才让家丁和小厮去外面等着。
杨知州一边磨墨一边斟酌着如何下笔,思索再三,从书房的暗格里取出一封信,看纸张的泛黄程度,已经有年头儿了。杨知州展开信,在纸上誊抄了一遍,又宝贝般的把旧信叠好放回原处。取张新的纸提笔又写了几行字。
在等墨迹干的时候,杨知州看着这个书房,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来了。罢了,他的路不是自己走的,是被别人抬着送上来的,如今摔下去也是正常的。墨迹干了,杨知州把两张纸折好,放到一个信封里。“来人。”
小厮推门进来,“老爷可要回去了。”
“你先去把阿贵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