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里,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你准备多久说?今天?”祝今夏有些犹豫,“难得放假回家,要不,让他开心点过个周末吧……”
况且顿珠脸上藏不住事,如今大家都在,他一挂脸,岂不是方姨和扎姆都知道了?
这些祝今夏都能想到,以时序对顿珠的了解程度,只会更清楚。
他点头,“本来也没打算直接说,一口气说破,他只会炸开锅。我想的是慢慢透给他,最好这段时间他能自己看出来点,然后再敞开谈。”
殊不知他俩在旁边低声私语,这一幕落在顿珠眼里,又是一阵刺眼。
好在旺叔很快醒来,时序叫上顿珠上楼帮忙,兄弟俩齐心协力把旺叔给扶了下来。有老人在,顿珠的小脑袋气性大,忘性更大,很快就把自己那点小心思抛诸脑后。
他心思纯良,一会儿关心旺叔,一会儿替方姨捏肩捶背,一会儿端出哥哥的架子问扎姆这一阵有没有读书学习。
时序反问他:“你好意思问扎姆?有些人已经报名考研了,还连书都没开始碰,我看你明年拿什么考。”
祝今夏一愣,“顿珠要考研?”
“嗯,他脑袋是聪明的。”时序给予充分肯定,“就是不学无术。”
一个巴掌一颗枣。
“谁不学无术了?我只是压根不想考研,考了有什么用?”顿珠提起这个就头疼,“我当初早就说过,读完本科我就回来帮旺叔,他都同意了,你凭什么反对?”
袁风适时地说了句风凉话:“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当初旺叔是校长,当然他说了算,现在校长是谁?”
他拍拍顿珠的肩膀,说了句节哀。
后来吃饭的全程,顿珠都在和时序辩论,试图争取不考研的自由。
山里的师资力量本就弱,按理说他的本科学历已然够用,可时序却坚持要他继续读书。
“你爱读书,不代表人人都爱。”顿珠气急败坏,“干嘛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
祝今夏倒是明白时序的心情,别人不读是没有条件,可顿珠有条件,也有脑子。因为旺叔的突然倒下,时序这个做兄长已经停摆了自己的人生,没道理看着做弟弟的也一辈子埋没在一线天。
去年年末,时序刚回山里接班,对一切都不熟悉,有顿珠在也算兄弟齐心,把最难的时候撑过来了。而今中心校步入正轨,彩虹计划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他也有功夫去规划弟弟妹妹的前程了。
“名已经报了,你考也得考,不考也得考。”
这些年来,时序在家里的地位就四个字:长兄如父。他说的话分量不比当年的旺叔轻。
“不光你,扎姆也要继续念书。”
时序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扎姆,扎姆本来还在担心顿珠,这会儿眼睛都瞪大了,筷子上的腊肉也掉在桌上。
袁风好心地替她夹起来,又送到她碗里,完事冲她点点头,深藏功与名。
扎姆是念完高中暂时休学回来的,旺叔病了,三个孩子都回到宜波乡守住他,这没毛病。如今时序要他们继续出去念书,也没毛病。
出人意料的是,扎姆也和顿珠一样对此表现出极大抗拒,手势又快又急。
顿珠冷笑着说:“家里三个人,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
时序面不改色:“这个家里什么时候开始有公投制度了?”
顿珠急了,控诉他:“暴君!独裁者!土皇帝!”
他俩在争吵,袁风懒得管,但还是侧过头去帮着劝了劝扎姆,“妹妹啊,他读不读研是一回事,可你才高中毕业,大学还是有必要读一读的。”
扎姆冲他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