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我看他家大爷算是个明事理的人,骑着马去追了那二傻子了,也不知追上了没。”
“哪个梁家?”
“永嘉伯府梁家。”
“是吗?”陆定安这话不是问宋念,是自问。
“表叔看我是又急又惊,慌得出了一身的汗,骗你何干?”宋念不明其意,只觉表叔话里并无半点好气,自顾自解释起来,平日里她虽没个正形,可眼下关乎婶子沈连枝的性命,她可不能胡说。
长随闻达,见自家大爷好些了,近前问,“今早可还要上朝?”
昨日已过,今晨将至。
再过不到一个时辰,陆定安就该梳洗准备马上朝,里头沈连枝虽说好些了,但依旧是没个结果,陆定安定了定神,说道:“不去了,我写了告假帖子,替我呈上去就是。”
闻达随即呈上笔墨纸砚,陆定安先前的惊魂未定,移到了手上,右手不听使唤,止不住的发抖,写了几笔,不成样子。
看着难受,宋念难得懂事道:“表叔,我替你写了就是。”言罢,从陆定安手里接过笔,随意写了几笔,给了闻达让他送去。
宋念若有所思,想他表叔一生恣意为快,前年夏,天雷劈到脚边,也没怵半步,几时有过这样的畏惧。
凉风吹着害人,也能叫人清醒。二人无话坐了一会儿,宋念转去郡主那处吃热茶,张嬷嬷看姐儿满头大汗伸手要水,忙斟了茶来给她饮。临义郡主停了手中转动的佛珠问她:“何故来迟了?”
郡主面前,岂能有真话,宋念佯装老实回道:“永嘉伯府里的太夫人不好,也去请了里面的薛大夫,我先了一步,不好丢了他们,和他家两个少爷说了会儿话。”
临义郡主叹气:“今年清明不好,宫里皇后出事,我们家又有事,永嘉伯府也不安生。”
儿子已是急火烧眉,郡主可不能自乱阵脚,只面上不急,内里已念了千千遍佛,望佛祖保佑,愿以性命相抵,换产房中母子二人性命。
原以为时辰还早,出乎意料的是,里头出了人喊道,“孩子生了。”宋念一盏热茶还未饮尽,忙放下茶盏,扶着伴着郡主入屋。
产婆将孩子抱出,“虽是早产的,却与足月生的一般无二。”产婆将孩子抱给临义郡主,雨花在旁说道:“是个小少爷。”
陆定安粗看了一眼孩子不缺鼻子眼儿,就进里去瞧沈连枝。
临义郡主张嬷嬷喜极而泣,抱着孩子问儿子儿媳:“取个什么名好?”
“不急,才新生的孩子,等大些再说。”陆定安此时此刻是没半点心思给孩子取名。
塌上的沈连枝虽身虚气弱,给孩子取名可不能省了,她知丈夫是怕孩子太小,取了名来只怕留不住,孩子是她费力生下的,便是只活一个时辰,也得给他一个名儿。气还不顺畅,强撑着指着宋念道:“念姐儿,再给你这弟弟取了小名。”
深连枝的大女儿,果果的名,便是宋念取的。那时宋念刚从淮州回来,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整个人说话做事一团孩子的刁蛮气,见小表妹头圆的出奇,活像个藤梨。成天果果的叫,还强硬着勒令陆家上下一块叫,偏郡主宠着她向着她,陆定安也不能说嘴,一谈论起,郡主就说她这外孙女命好有福气,取名是分福分寿给她妹妹,沈连枝那时半分不信,几年相处下来,细瞧细想外甥女的的确确是命贵有福之人。
如今更是轻飘飘的不争不抢,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好归宿好郎君。小一辈里的正经女主子,除去太子妃,再往后数,就属她最尊贵。
满屋等她开口,宋念想起原先要给小果儿把玩的一对金麒麟,低头从腰上解下,亲自绑在了新弟弟的脚上,“小弟弟丑得很呢,真像只小兽,往后就叫金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