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严声道。
“是。”
话说得恭敬,转念随口有意无意添上一句:“昨夜,凉王殿下也在。”
言下之意,乃是告知二位姐姐有什么想问的,大可去询问凉王。
二公主扬眉,裕王妃蹙眉,她们的五弟,那个眉眼心神写着清心少欲,撄宁勿扰八字的凉王爷也去了?
二人相视,何等高明的歌舞曲酒可迷不了凉王殿下的眼,只怕是受了歹人哄骗。
“谁带他去的?是不是明义?”东陵公主压低了声音。
“不知。”宋念拧了眉连连摆手。
“问他三句也答不上一句,枉费工夫白费口舌。”二公主暗骂,那怪人虽是她亲弟弟,却是个浆糊封口的,真论起来,还比不得锦思半道回来的小妹亲昵。
不好当着未来弟媳的面,揭亲弟弟的短。东陵公主随即转口:“若是敢撒谎,我们饶你,你姐姐可不饶你。”
“昨天夜里,水月楼里,你可瞧见了许明护?”
宋念脑中细细思索,昨夜……应是未曾瞧见许明护。
“跪下。”见她久久不答,公主大怒。
宋念心神一震,随着指令应声而跪,嘴上不忘回话,“未曾见到。”
跪地声震耳,一并跪下的,不单单是宋念一个。
她抬眸一瞥,见熟人在侧,又猛的收回目光,原来公主呵斥的非她也。
许明护宋念一右一左跪于堂下。
宋念来时被座上二人震慑,纯然未瞧见一旁站的驸马都尉许明护。
许明护许明义一母同胞,相貌相似,性情两极,不同于胞弟的张扬浮躁,许明护性情敦厚为人和善,与东陵公主虽为表兄妹,却不失为良配。
许驸马满肚子的委屈无人知,昨夜大弟盛情邀他同游水月楼,他哪里敢!自公主有孕以来,脾气更加古怪,许明护尽心伺候,不敢有半点违拗。
巧的是他白日里贪凉,吃坏了肚子,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宿,恐公主感到不洁,遂不敢请安告知。
鸡鸣时分从内官口里听见昨夜之祸,本沾沾自喜因祸得福躲过了大祸,又听外头盛传驸马都尉昨夜在卯月街里“逞威风”,白得今日之灾。
东陵公主一夜未见驸马身影,听了一耳风言风语,又想明义平日作风,也不审问,立即给驸马定下大罪,公主府上下实言相告,公主一概不信不理。
犯事的全被关押,知情的一个个躲之不及,闭口不敢言。再看时辰,还未散朝,许明护急寻朱应衢以证清白,哪里想到红阎王早不在王甸。
苦寻不得,驸马想到那个好看闲事又敢说真话的宋家妹妹,于是求公主叫了宋十七女来回话。
许明护急了,两只手去晃宋念,有苦难言道:“宋家妹妹,你快同公主说清。”
裕王妃不管旁的,另问,“我爹爹,是你姐夫抓的?”
“那个红阎王我不认得,楚伯伯……确为他所捕。”宋念顾不得驸马都尉,先答裕王妃话。
裕王妃一向道理分明,此番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亲爹犯法圣上该怎么罚便怎么罚,终归要问上几句,以全父女之情。
一旁的许明护听得是五脏乱颤,宋家妹妹为着开脱,撇清所有干系连亲姐夫也不认了,胡话鬼话连着页的翻出,也不知公主能信她几分。
内官给座上裕王妃奉茶,留了两杯给郡主和驸马,堂下宋念许明护哪里还顾着饮茶,一个跪着摆手,另一个跪着摇首。
“她虽贪玩,这不是桩小事,谅她不敢胡言,我替郡主驸马担保,公主也该信了。”
好在公主听信裕王妃之言,裕王妃一向公道,许明护有了些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