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钲响,中舞起,声伴三洲曲。
推新酒,酌旧醴,再添祝寿语。
香玉炉,燃银烛,轻解芙蓉玉
月溟濛,花影空,雾青浓淘渌。
李珩使着折扇顺着曲子轻拍附和,引得顾则注目:“殿下爱曲?”宋念听见哥哥说话,悄悄侧了耳朵过来。
而凉王不应他,照旧听曲。顾则自讨没趣,不再轻易开口,转头同宋念低声说笑。
不远处,座上的许明义悠哉悠哉过来:“凉王爷最是爱乐,顾世子久居淮州,自然有所不知。”
“顾世子,郡马爷,凉王妃,小生许明义三生有幸,今夜得了福禄,叩见诸位贵人。”许明义人未到,话先至。
宋念欲开口驳他,反是顾则先道:“这位兄台,怕是多饮了些酒,礼还未成,岂可胡乱称呼?这话有损我妹妹闺誉。我妹妹若是应了你,更显得咱们家轻狂无礼,藐视了皇家。”
许明义不慌解释,看着眼前两位郎君,他虽是男儿身,心上划过一丝艳羡,只宋念生来好福气,身旁两位郎君再添上自己,是各个出众。至于顾则的大小顾忌,宋念哪处不轻狂?哪日不无礼?谈到闺誉,这女罗刹又何曾在意?但见顾世子的正经模样,难不成她做的那些“好事善事”通通不提。再说皇家,许明义转去看凉王殿下,一对眼直乱转,在此瞧见凉王,真是稀奇稀奇。
顾则当是这位公子被他说住,又良久不曾开口,只看着人出了神,刚想找补一二,耳边传来凉王声音。
“顾世子,此言差矣,太后懿旨业已宣诏,宫廷内外岂容有差池?”
“万一?”顾则接话。
“此事并无万一!世子不可失言诅咒!”凉王语气笃定,厉声斥责。歌舞一顿,笑声俱止,许明义同座几人一时坐立难安。
顾世子才来,几句话与凉王闹的不快。宋念听了,必然是偏向自家哥哥,刚想帮腔,顾则递了眼色给她,宋念瞧见不着痕迹的别过眼去,不做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照旧喝酒取乐。
几年未见,冲不淡儿时的默契,幸而李珩没瞧见,瞧见了手里的茶盏必是不保。
许明义笑道:“怪我多嘴多舌,枉顾了礼法规矩,我自罚三杯。”
三杯酒后,又道:“顾兄,小弟姓许,表字明义,是这上京城里最明事理之人,和……”没等许明义将话吐个大半。
“哥哥,就是他成日里与我争斗,搅得我处处不得安生,你同他说话。”宋念指着许明义先告状。
宋大小姐不说他好话,许家二爷不甘示弱,弦乐在耳,想起她于曲艺上毫无所长,正好让她出出丑,便对宋念道:“世子爷过寿,郡主娘娘怎的不奏上一曲你拿手的奚琴,给你哥哥添上些喜气?”
不料顾则连连摆手,笑着说:“可别,她那一手琴技,实在是罢了罢了。”
被顾则当着众人面笑话,宋念怒而怪道:“哥哥,你为何帮他说话?”
顾则一板一眼道:“咱们兄妹几年未见,我想着你家许是寻了名师指点,几年下来,必得是大有长进,昨夜见她屋内并无丝竹,想来是早早耽搁了。”
宋大小姐不接话,许明义仰天大笑,“再来一甲子,谁也吪她不得。”众人的笑声盖住了扇骨折断之声。
大小姐跟着干笑了一阵,笑罢指了墙角边几个闲听仆子,道:“来,把这厮给我轰出去。”
“别别别,我可是说的玩笑话。”许明义得意不了几句,况且宋家这姑奶奶是真扔,当下求饶最是可靠。
见宋念不松口,着急着搬来救兵,“呈文,快帮我求求情。”
那头宋呈文提着酒携笑而来,他可不是为了许明义说话,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