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原来晴穗是在“沥酒”,她想起了跟着娘亲和姐姐,唱着歌谣卖酒的时日。她们曾在北境的“江南”里,有过很好的日子。 ————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漫漫长路上,张以舟斜倚在马车里,听齐蔚翻来覆去地哼小曲。 他们一早随军离开了锁澜关,路途太颠簸,张以舟看了一会书,眼前便犯晕。齐蔚收了他的书,强拉着他唠嗑,唠到张以舟都口干舌燥了,齐蔚就不跟他聊了。她撩开一角车帘,看着积雪一点点变薄,再往南,雪花会成为小小的一点,树枝会重新变出绿叶。 她看腻了景色,回头看张以舟,恰对上一双狭着浅浅笑意的眼睛。齐蔚很会瞧人眼色,透过这点笑意,她发觉张以舟此时的心情很是不错。于是她坏笑着,扑到了他身上去。 她跨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腰,“晴穗教我唱的,好听吧?” 张以舟没推开她,但也不自然地撑着窗台,挪开了眼。 “好听吧?对吧?”齐蔚不依不挠,嘴上问着歌,手上已经耍起了流氓。 “咳……好听。”张以舟按住她的手,不准她往胸口摸了。 “我就摸摸,又不做什么。”齐蔚的手指在他掌心里打转,“不能怪我,都怪你长得太漂亮了。” “净在胡说。”张以舟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在自己胸口,“路还远,睡会吧。” “哦……”齐蔚没占到几分便宜,很是不爽,奈何张以舟擒了她两只手,让她不能乱动。她只能靠在他身上,憋闷地闭眼。 空山新雨后的松涛气,一点点占上齐蔚鼻尖。她忽地又高兴了,狠狠嗅上几口,唱起了欢快的小调,“金做瓦、银砌砖,白玉也作地上霜……” 这是写繁华的曲子,不大应景,但应着心。齐蔚缩在天上人间,最大的宝藏怀里。她此刻好像是最富有的国君,拥有全天下最艳羡的财富。齐蔚高兴死了。 她高兴地睡着了,高兴地做了美梦,并且高兴地在张以舟胸口流了一嘴的哈喇子。 一个多时辰后,齐蔚睡醒了。 “对、对不起……”她窘迫地解释,“趴着睡就会这样,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 张以舟用湿毛巾擦着胸口,叹道:“怪我疏忽了……” 齐蔚脸朝下睡,容易流口水。之前她养后背的伤时,张以舟便知道了。但这次他也倦怠,一时忘了垫毛巾。 “下次你趴我身上睡,我补偿你。”齐蔚认真道。 张以舟瞥她一眼,根本不接茬。 “前边快要经过云外天了。”张以舟突然道,“你是不是要去看看铺子?” 齐蔚一愣,想起他们家的确在云外天新开了一家铺子,那是齐乾特意开过去,专和钟家对着干的。 “去看看吧,”张以舟接道,“留个书信,免得伯父担心。”他取出一只钱袋子,给齐蔚,“身上还有钱么?” 齐蔚对她爹撒谎,说自己在外头跑生意,会顺道关照家里的铺子,让伙计替她爹看看,齐蔚是不是生龙活虎。 虽打算回家了,但出现一下,让她爹收到伙计的书信时,能再放个心,也好。 齐蔚推了张以舟的钱袋,但依着他的话,下马车自去找家里的铺子。走时,顺手将柳临风从他的大马车里拽了下来。 柳临风家里派人来接了,那马车修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