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居然害我。齐蔚咬牙暗骂。她手撑地面,一个跟头夹住了柱子,随即手脚并用,爬上了横梁上。 方渝斯见她也上来了,脸上成片的泥都挡不住他的错愕。齐蔚冷冷一笑,比了个口型:再敢动我,我会,杀掉你。 方渝斯恐怕又被齐蔚唬到了,以为她当真是隐藏了实力,他那两只不大的眼睛,顿时异彩纷呈。 然而齐蔚隐藏的实力,只不过是小时候犯了事,为了躲骂而练就的本领。装模作样而已,齐蔚很懂得怎么吓唬人。 方渝斯忌惮地打量着齐蔚,齐蔚则凶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两人挂在屋顶的影子里,大眼瞪小眼。 然而瞪了好一会,那群巡逻兵竟待在角楼里不走了。齐蔚想起李教头说一盏茶要和附近的斥候联络一次,不由有些着急。她正琢磨怎么引他们走,却见另一个巡逻兵走进了角楼,他胳膊下,夹着一个单腿女人。 那群巡逻兵兴奋地怪叫了起来,而齐蔚心头漫上恶寒。 单腿女人无声地哭泣着,她的眼泪却没有引来怜悯,只有更亢奋的摧毁。他们嬉笑着,排着队,要吃了她,杀了她。 寂静阁楼里的场景又一次抓住了齐蔚的咽喉,被绝对力量压制的恐惧让她发抖。齐蔚松开手,要跳下去,救那个女人。可方渝斯猛然按住了她的肩,让她不得动弹,“不行。”他说。 不能去,不能被敌人发觉雍梁开始图谋云门。 方渝斯死死抓着齐蔚,他贴屋檐边缝爬行,让齐蔚跟着他走。他们爬出角楼的屋檐时,云门的深夜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们眼底——那是死一样的寂静,零星的灯盏像幽幽鬼火。 可这里是北境的瑰宝,原该是万家落灯辉的地方。 来不及感伤,方渝斯绑好飞爪,准备撤回墙根,“你先走。”他道。 齐蔚却没有答应,她指着不远处,那有一只在墙头蹲守老鼠的大猫。她无声地对方渝斯道:帮我一次。 半个时辰后,远离云门。李教头清点人数,确定带出的人,全部回来了。他才松了口气,忽地又恼怒道:“谁放的火?” 没有人回答。他点出那几个在东角楼附近侦查的人,“让你们暗探,你们放火?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来了?”他怒气冲冲地,脱下鞋要打人。 “李教头……”方渝斯和齐蔚同时道,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齐蔚道:“李教头,是夜猫打翻了他们的油灯,与我们无关。” “最好是。”李教头把鞋一甩,砸在了方渝斯脸上。 李教头泄了怒气,便带他们回锁澜关。这次出来,他们摸清了云门的大致情况,收获不小。但没人料到的是,回程又碰上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