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直接了当回答纪纲这个问题,转而冲着外面看似平静的院门口,沉声道:
“老何”
“将咱让你早早就备好的笔墨纸砚给拿上来。”
“赶紧的”
言罢。
不过片刻间,院门处则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何招呼着几名奴婢,跟在他的身后快步走了进来,将手中捧着的笔墨纸砚摊开,布置妥当之后,没做任何停留又快步离去。
待老何离去,整个庭院中再次沉寂了下来。
朱高煦挑了挑眉,抬头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纪纲,伸手指了指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笑呵呵的道:
“纪指挥使请吧!”
“让咱与太子爷,也趁此机会一睹指挥使的墨宝。”
此言出。
纪纲听得不由得于心中很是不岔的碎了一嘴,瘪了瘪嘴看了看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也知道此举是躲不过去的,索性也懒得浪费时间,当然为想赶紧将眼下的事情给处理妥当,自己也好快点脱身离开。
再在汉王府邸呆着,他是真的担心再经历一些事情,他真会忍不住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随即,纪纲也不再有任何犹豫,快步上前伸手拿起笔轻轻的沾了沾砚台墨水,皱眉思索了片刻,奋笔疾书起来,没有丝毫的保留和隐匿,将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那些个贪腐、截留的事情一五一十写了出来,之后签上自己的大名,右手大拇指沾了沾一旁的印尼,于自己名讳处重重的按了下去,留下一个鲜红的大拇指印记。
待做完这一切之后,纪纲扭头看向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太子爷和汉王两人,沉声道:
“微臣…”
“近些年所做的所有有违大明律例的事情,都已一字不漏的尽数纪录在此奏章上,签字画押完毕。”
“不知王爷和太子殿下,可还有它是要求?”
“若如没有别的事,微臣则就先行告退。”
言语虽轻,不过任谁都能够感受到纪纲心中的不快。
对此,朱高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空荡荡的椅子,道:
“行了。”
“事情肯定是有。”
“不过既然纪指挥使如此痛快,咱此事就翻篇,后面的事情,咱们就不用站着说了。”
“坐吧!”
此举,典型的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
当然是瞒不过纪纲,但他也不做作,没有丝毫的客气,直直的坐了下去,静静的看向朱高煦。
对此,朱高煦并未恼怒,也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办妥了,那有些心结也必定要解开。
毕竟后期他们需要合作的事情还有很多,倘若大家的心里疙瘩太深,也不太利于某些事情的实施。
至于今日发生的事情,纪纲心里的疙瘩会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给解开?
如若说百分之百解开,这个肯定是不现实。
毕竟谁也不希望,也不会喜欢被威胁,被拿捏的。
但他为何有要如此做?
原因也很简单,心结怒意能不能消,其实对于朱高煦来说并不重要。
为何?
因朱高煦的目的压根就不是解心结,或者消除纪纲的怒意。
他此举,不过是给纪纲一个答案,也是给彼此一个台阶,让大家的脸面上不会那么难看,当然也是表达自己的诚意。
而且,纪纲不是傻子。
有些事情,说清楚,说明白了,有了足够的理解。
纵使心中有怨气,有心结,不爽朱高煦,但或多或少也能够理解,而朱高煦所需要的也正是这个。
短暂的沉吟了片刻,朱高煦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步来到纪纲近前,伸手轻轻拿起一个倒扣在案台上的空茶杯,为其续满热茶,而后又轻轻的拍了拍纪纲的肩膀,沉声道:
“喝口茶。”
说着,也不管纪纲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