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书房内。
李李管家手中拿着封信件,匆匆往书房处走去。
书房内的暖烛正亮,映照出一个高大清隽的身形来。
谢衍拿书靠坐在椅上,鸦青色宽袖搭在椅沿,外袍宽松垂下,露出里面月牙白的交领。
本该看着是散漫无矩的,又偏偏头上发冠严谨,墨发整齐,又显出雅正与清贵来,只堪堪叹公子无双。
无论刚才李李管家走的有多急,气有多喘,这会儿走到了谢衍屋子里也立马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呈着信到了谢衍身边。
“王爷,宫里来了信了,听送信太监说是十分要紧的。”
谢衍这才抬眼看了眼身旁的李李管家,漫不经心接了信过来,打开后眼中浓墨渐渐深了起来。
旁边李李管家注意到谢衍的情绪变化,小心的问道:“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谢衍收了信,放在了正燃着的烛火上,看着那火苗渐渐上窜,才淡淡道:“无事。”
说罢谢衍松了手,任由那快燃尽的纸灰落在那上好的金丝楠木桌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桌面,沉吟一会儿谢衍才对着李李管家道:“待会儿我要去赵太傅那里一趟,你让赵随侍先去准备,不多时就要出发了。”
赵太傅?这赵太傅一向与王爷不对付,甚至让王爷一直呆在禹州也是他窜掇的,也是这最近圣山病重了,王爷才得以回来侍疾。
虽这样想,但李李管家是丝毫也不敢怠慢,连忙应了声就去准备了。
只是他刚走没两步,又忽然想起一事,忙折身回来对谢衍道:“上月赵随侍随您回京后就一直染病卧床,好似还没好。”
“看王爷这次去得急,可是还带赵随侍去?”
赵随侍这些年一直侍奉在谢衍身边,跟着谢衍来到端王府后也一直没变过。
赵随侍也忠心,一般小病也是忍着伺候,一天也没落下,这般长久下来就落了病根儿了,这次也是病的太厉害,再也瞒不了谢衍了,这才休息了几天。
本来王爷请了太医来瞧了几回,都没瞧好,也不知赵随侍几时能好了。
赵随侍病重,李李管家也拿不定主意,这才来问了。
谢衍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依旧淡声道:“既病了就养着吧,就不必同我一起了。”
李李管家听了点头,又小心问道:“那王爷这次准备带谁去?”
这些年谢衍身边贴身伺候的只有赵随侍一人,一时李李管家还真想不出有谁能代替的。
谢衍似未上心,依旧随意:“就从我院子里挑个听话的。”
李李管家立马应下,正待要走,又听身后谢衍散漫的音调:“我院子里小厮不少,但既要听话也要做事细致,那些做粗活的,李李管家就不要给我带来了。”
“你要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问赵温。”
赵温就是赵随侍,李李管家一听这似话里有话,被特意这样一嘱咐,反而拿不定主意了,可他也不敢直接问王爷想要谁,直说了就是,让他这下人去猜又怎么能猜透心思?
到底他也没敢问出口,只能连连应声后出去了。
这时一直站在角落的长风走了出来:“王爷,赵太傅找您可是为着宫里的事?”
谢衍起身走到雕花窗前,高大的身形落落,看着外面的月华如水,他眼眉淡淡:“那老东西除了太子的事,怎么会来找我。”
“这次去把话给他讲明白也好,我倒想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边李李管家出了书房,皱眉想了想,心里有了思路,随手拉了个小厮道:“快去前门那里通知准备好马车,王爷一会儿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