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不久,一路上没经过什么大城,牵着马甫一进城,就被眼前的诡丽的街市迷了眼——
楼宇鳞次栉比,吆喝声阵阵,满是人间烟火气,但街边的店家却挂着白灯笼,沿着屋檐,点点向城中深处探去,热闹中又透露出一丝森然的诡异。
右侧转角路口处纸钱漫天飞舞,一队送葬的队伍举着白幡,缓缓朝主路走来。
怎么又有死人?季念念奇了,还没入城,就见两方队伍了。
比起刚刚的空棺,这只队伍更奇怪——
抬的不是棺椁,而是大红的喜轿,喜轿上画着黑色的双翼鸟纹,从中传来些压抑着的隐约哭声,送轿的人们容色惨淡,均透露出一股隐隐约约的恐惧畏怯。
轿上的纹路十分眼熟,竟与季念念天师牌上的纹路一样,她马上解下腰间的天师牌仔细对比一番,毕竟这双翼鸟纹只有天师堂能用,用在这喜轿上,说明这喜轿定然与天师堂有关。
天师堂以安民济世为己任,这般诡异的行径,让季念念越发疑惑。
她临时拉住一路人,指着这队伍客气问道:“这位小哥,这是怎么了?”
结果路人压根没理季念念,好似嫌晦气一般,直接一挥袖子甩开拉扯,快步离开。
萧怀昭刚刚从客栈里出来,抬眼间看到了季念念与路人的拉扯,大抵是一面之缘的缘故,妙龄少女独行在外,萧怀昭不由得多分了些注意力给她。
书生见自家大人停住脚步,于是从门侧探头来看,扶了扶被门框撞歪的书生帽:“萧大人,这似乎是刚刚城门口遇见的姑娘?”
侍卫浓眉皱起,一张称得上英气的脸,顿时增添了几分凶神恶煞:“檀渊城水神祭在即,这姑娘不躲着走,还往城里来,嫌命长了?”
萧怀昭观察了一会儿,又打量起对方的穿着:“...她腰上绑着的长鞭保养极好,走路沉稳,气息深缓,应当武艺不俗......”
书生随即点点头:“西门多山路,敢一人出行,这姑娘恐怕也不简单。”
三人还有要事,不打算在这陌生人身上花太多时间,正准备离开,便看见这姑娘走向了他们所在的客栈。
季念念一手将马匹递给小二,嘱托道:“给它喂一些好粮,这一路辛苦它了。”
店小二今日忙碌,有些烦躁,见季念念一小姑娘,穿着朴素又风尘仆仆的样子好欺负,便讽一句:“一匹老马了,还这么讲究?!”
季念念一挑眉:“老马怎么了?老马还识途呢?让你喂什么就喂什么。”
店小二见季念念伶牙俐齿不好惹,不敢再多话,一撇嘴,牵着马去后院喂粮草。
季念念抬脚进客栈,没想到又见到了城门口遇上的玄衣公子,对方身形漂亮,她下意识多看了两眼,丝毫不避讳什么。
这位公子似乎及冠不久,正处于少年人与青年人交接的年岁,青涩与成熟混杂在一身矜贵的皮囊下,玄衣也难掩生得的几分美艳,男子的骨相更将这几分美艳化作了锋利刀刃。
被姑娘打量着的萧怀昭面色坦荡,只不过他隐隐觉得,对面姑娘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奇怪。
她眼中流露出几分赞叹的同时,似乎又透过自己的躯壳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不同于那些京城贵女的仰慕,怪瘆人的。
就这交错的一会儿时间,福豆进城时在布袋子里憋坏了,此刻扒拉着露出头来,却不想动作太大,直接掉在地上,摔得吭叽一声。
“皮得你。”
季念念啧了一声,将手中腰牌重新别回腰带上,弯腰抱起福豆装进袋子里,略过萧怀昭几人,大喇喇地走进客栈。
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萧怀昭,扫见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