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时眼皮子跳了跳,轻道一声不好,转身就跑。阿端在他身后看着他,就见他方才出来的匆忙竟只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白色亵衣。赤着脚,如今脚踝细细,莹白如玉。在这天光将明未明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片月光,随时都会消散。
他一头乌发上系着的发绳随着奔跑而摇来荡去,阿端只觉得心内那粒种子又疯长起来,她更痛了。
她很想吃一颗糖,只一颗就好,绝不贪心。
李锦时跑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大开的门关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李锦时带着戒备。然而门内什么都没有,除了那香气。李锦时转过屏风果然见床上好生绑着的人不见了。或许那本不是人,而是妖。
李锦时虚度两百载岁月,绝不会分辨不出妖气。那香,他无比熟悉。那是妖物为了掩盖自己身上妖气而用的一种十分珍贵的香料。只有他这种有道行的仙门弟子,才分辨得出。
若是换作凡人,必然分辨不出妖化人形,比如春娘。
既然如今本被好好绑着的春娘不见了,那么这围场里肯定不止春娘一只妖。李锦时拿起已经断了的捆妖绳,仔细看着断口处,陷入了沉思。
阿端跟了进来,如今静静地站在李锦时身旁,看起来随时都会晕倒。李锦时立刻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忙问,“阿端?”
阿端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李锦时忙伸手揽住,只觉心襟一阵摇荡。这才想起这屋子里的那种香对普通人来说,的确难以承受。
李锦时忙为阿端输送真气帮她压制妖毒入体。见她面色好转过来方把她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正探身去试阿端额头,觉得有些烫手,就听身后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
“大师兄——”来人啊了声,立刻聒噪道,“大师兄你在干嘛?”
他几步窜过来,一把擒住李锦时腕子,一叠声说道,“李锦时你这样就不地道了。且不说朋友之妻不可欺,单就论,咱总不能乘人之危吧。阿端怎么了,晕过去了?不是吧,你下.药?!”
李锦时差点被他气死,扶额叹道,“不对,都不对。”
“哪里不对,又是哪句不对?还是你做的不对?”赵锦玉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
有那么一时半刻李锦时很想让他闭嘴。但他只是笑了笑,叹气道,“第一,阿端姑娘并没有真的嫁给公子青.臀。第二,阿端只是恰好中了我房间里的妖毒。”
“你等等,什么叫不是真的嫁?妖毒,你房间里怎么会有妖毒?谁下的毒?妖呢?”赵锦玉拼命吸鼻子,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的确是掩盖妖毒的香料。哎呀这香料对咱们修行者没什么,可是对寻常凡人可是事儿大了。阿端没事吧?”
李锦时叹了口气,摇头,“没什么事,但是有点糟糕。”
“啊?”
“她发烧了。”
“糟了,那我们快去请郎中吧。”
李锦时咬牙切齿地微笑,“你觉得凤哀王这里,会少随行医者么?何况你忘了他此次请来的,就有名医。”
“了无和尚。”赵锦玉一拍后脑勺,又问,“对了大师兄,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妖。你抓住了吧,你一定抓住了吧?”
李锦时摇头,“本来抓住了,但是又被她跑掉了。”言罢扬了扬手里的断裂捆妖绳。
“是什么妖这么厉害,连捆妖绳都能砍断。这可是我们无妄山的宝贝啊。”赵锦玉痛心疾首。
“也许不是一只妖,恐怕这围场内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走,锦玉,我们出去逛逛。”
吃过午饭后张仓准备再去和云不语谈谈,他要见主上。
说起来这次出巡来围场主上本是一时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