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报警。闹到老板过来,给了点钱打发走了,老娘还追着跟他们说佛家因果报应的故事,滚得满身污垢的男女乞丐笑了,有善心更得闹腾,一天来三回,跟在老太太屁股后面闹,警察都没办法解决,于是你告我,我告你,弄到上诉法庭。老板找到裘江做律师。裘江先威斥乞丐和他们的律师,等着法庭通知书,再去骗老大娘,说乞丐被说动了,承认错误,再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了,夸老人家有善心,能够劝得恶人回心转意,功德无量。老大娘已经动了气,被裘江一通花言巧语宽慰的一番,才算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甜品店老板赶紧把老娘送回老家,老娘回去没多久就去世了。老板认为是这事伤了老人的心,动摇了老人生活的心劲,为此恨毒了沿街乞讨的人。
还没开庭,老娘去世,老板派人找到那几个乞丐,要打断他们的腿。听说老人去世,乞丐和他们的律师一起消失。裘江再去调查,律师竟然是个托,只是为了合伙再敲一笔钱。
这件事后,裘江开始严禁陈芷汀和女儿给乞丐任何施舍。
“有困难可以找政府,找民正局,打110都行。迷路的,被遗弃了,可以向有关机构求助。就算没有部门解决问题,打电话联系家人还是能做到,不至于沿街乞讨。”专门带陈芷汀和女儿去看了一个男人圈住几个破衣烂衫的孩子在十字路口乞讨的情景。
裘江指着那几个孩子说:“看看爹妈在哪?那个是吗?没砍断手脚算是仁慈的,你还给钱,你越给钱他越要逼迫孩子出来乞讨,讨不上就打,打得孩子放弃人的尊严扮可怜。”
陈芷汀强辩道:“给钱他起码今天不用挨打……”
“饮鸩止渴是吗?你这样教学生解决问题?”
“那——你说怎么解决?”
“没有利益就没有伤害。大家都避而远之,他不得利,说不定这些孩子还能得到解放……”
“说不定?!这是你律师应该说的话嘛!”
裘江一时语塞,干脆指着她道:“迂腐!”不再理会。
真真在争论中吓得眼珠乱转,脸色青白。陈芷汀不再与他理论,打电话报J。裘江不气反笑,看她怎么收场。报J电话打通了,估计接线员也笑了,因为陈老师细白的面孔涨得通红。
“报J要亲生父母?亲生父母哪里知道孩子被拐到这里做乞丐?你们把孩子带回去,慢慢查,找到父母……”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总之陈老师很生气,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裘江第一次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笑声格外爽朗。真真看到爸爸笑,以为妈妈解决了问题,也拍手称快,脸色苍白的陈芷汀不好打击女儿,用恶狠狠的沉默忍下这口气。
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陈芷汀再不和裘江讨论,事后教育女儿,应该对受苦受难的人心怀爱意,尽自己能力去帮助他们。
真真问:“受苦受难的人都是好人吗?”
“那也不一定。不过,大部分都是心地善良、与世无争的人。”
“啊?心地善良就会成为受苦受难的人?那我以后不做善良的人。”
“胡说!他们不是因为善良而受苦受难,只是时运不济,人生无常,处在社会底层,被压榨欺凌……”
“那就应该努力奋斗啊,为什么还与世无争?”
陈芷汀教育不下去了。
他们一直在争,在挣扎,只是压力山大。处身底层,不是三座大山,是三的倍数……陈芷汀想不下去,也说不下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冒出来时,她是不同意的,却又无法反对。她突然想到父母之间的矛盾冲突。
真真用怀疑的眼神瞅瞅妈妈,不再追问,也不再表态。
裘江气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