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明天退烧了怎么办?老师问病好了为什么不完成作业,周六干什么了,我怎么办?我不要罚站……”
蜡黄的小脸又铺上一层惨白,两粒黑眼珠仿佛惶急的小老鼠找不到出路。陈芷汀心中不忍,坐到床边握住她的小手。真真身上发热,手掌也热,十根手指却冰冰凉。想到真真真有可能罚站,站在教室后面的画面让陈芷汀心里也酸酸地难受。
“妈妈亲自到学校告诉班主任。你放心睡吧。”
“不行。数学老师不是班主任,她不管。”
裘江担心过了药性睡不安稳,不退烧明天上不了学,要立刻给数学老师打电话。陈芷汀认为过了11点打扰老师不好,又心痛真真,给裘江一个眼色,让他先出去。
“妈妈帮你写作业。就这一回,千万别让爸爸知道,更不能让老师知道。”
真真像看到天外来客般惊喜万状,抱抱妈妈亲亲妈妈乖乖躺下,一翻身闭了眼,两道清溪顺着眼角流到枕巾上。陈芷汀的心更酸痛了。闭着疲倦关了大灯,坐在小书桌前模仿真真字迹,不管对错完成作业并成功蒙混过关。
真真从那一天起,再也没有把作业拖到最后一刻写。有时陈芷汀会想到另一个方面:假如老师发现并批评了真真,对真真的未来会不会产生负面影响?简直不敢想下去。学生不完成作业她也会批评,但生病或家里有事都会给机会补做。如果一个老师不问青红皂白一味不肯理解学生,她不认为这是真正意义上认真负责的老师,她觉得这是一种病。什么病她不清楚,如同有的人穿了制服就觉得高人一等,当了领到就不能容忍任何建议;或者是一种叫什么斯得哥尔摩的绑架症,被成绩绑架了,原本是要带学生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变成把学生困在成绩笼里的绑匪……但是想到自己,是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回卧室睡觉时裘江醒了,问怎么样了,陈芷汀告诉他自己亲自写完了数学作业。
“好难的,都不知道对不对。”
“哼。当老师的,还算你有良心。”
如果不是累得动不了,陈芷汀真想痛殴他一顿。
有一次为了安慰徐珊对儿子作业的头痛,告诉她自己也有纠结烦恼时,不小心把做的衰事吐噜出来。好人好事千件万件学不会,坏人坏事轻轻一搂点即明。徐珊可记住了。
“老涂送他们两个去看电影,然后自己在外面喝茶做数学,我写英语,你写语文,明白没?”
陈芷汀翻翻徐珊抄的英语单词,摇摇头:“你这样不行,写得太认真。虽然极力模仿小佰的字迹,但孩子的折弯勾是笨拙的,你的折弯勾如此老练流畅,故意模仿的字迹就现原形了。”
啊?真的诶!不愧是老师。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办!要注意细节,折弯勾要像他那样笨,没有规律就是孩子的规律,然后再乱一点。老师扫描着大体没错,若要细看必然头痛,就忽悠过去了。”
“高!实在是高!不愧是内行啊。就这几句话,我算明白了,教孩子只能让老师来,老师说是假的,那真的是假的。爹妈懂个屁!就我,够聪明了吧,帮作业都帮不到点子上。那些动不动跟老师叫板说冤枉他家孩子的爹妈,都是蠢货……行行,废话少说,言归正传。开工滴马上。”
陈芷汀已经腰酸背痛了,顶不住小佰要跳楼——现在的孩子,分不清吓唬和行动之间的区别,一不小心把吓唬变成行动,残了身体甚至丢了性命还傻傻分不清。有高一学生跟同学闹矛盾,被朋友唆使用跳楼吓唬对方道歉,结果摔到半身残废;初一有学生入校就谈恋爱被老师发现,为阻止老师告诉家长,用跳楼让老师害怕,结果摔坏半张脸,瞎了一只眼睛;初二有个学生玩游戏上瘾,被妈妈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