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町的少棒队夜雾也在,照朝要是也加入了的话,不就可以跟夜雾一起打球了吗?
“嗯……其实本来也不是不行吧。”照朝虽然停顿了一下,但回答得还算快,像是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或者考虑过,答案在心里已经很清晰了,“但是相星先生其实也是想继续的,现在这么一搞……”
讲到这里照朝也有些垂头丧气,小小的肩膀都塌了下来。影山有点小小的后悔和更多的担心,握紧了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小心地晃了晃。
相星先生是住在附近的邻居,搬到秋山町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影山还跟照朝一起给人家送过点心。这位爷爷是照朝在町内会队的二游间搭档,打顺上也是经常会在照朝后面的二棒,春天的时候跟她一起退役了。
不过相星先生并不像照朝一样是主动的,而是因为规则限制。这件事情影山也知道,涉及到球赛改制的事情还挺复杂,拿照朝跟他说过的、简单一点的话就是,按照原本的规则,今年春天应该是照朝超龄“退役”才对;结果规则一改,变成照朝想打的话还可以打一年,相星先生只能退出球队了。
“我没关系啦。”照朝这回倒是没有抬头看他,只有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影山的手背,像是小鸟细软的羽毛,“我是有少棒可以打,那相星先生怎么办呢。”
这个逻辑……对影山来说有点绕,但因为是照朝讲出来的,所以影山又觉得自己似乎能懂。去年的时候他跟照朝就有聊过类似的话题,那次影山就有问过她,关于喜欢什么这一点,他从最开始就觉得,照朝喜欢的,似乎不是棒球本身。
所以重要的是一起打球的人,应该是这个道理吧。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可是讲话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太擅长,影山抿了抿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组织些什么语言,干脆又往照朝那边挪了挪,肩膀也贴上了她的。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影山想表达的安慰应该是传达到了,因为照朝突然探身过来,飞快地抱了他一下。影山终于看见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眼尾涂着的闪粉还要亮,“真的没事啦,小飞不用担心。”
“真是的,莫名其妙地就被小飞把话题带跑了诶……”明明女孩子讲出来的是带着点抱怨的话,可是影山在那双碧绿的漂亮眼睛里,却看不出一丁点抱怨的意思,“再说了,我今年也是很忙的啦,”她挺了挺胸脯,在影山身边坐好,“板凳队员又不是不要训练,哪有这个时间啊。”
这倒是没错,虽然说是退役了,但照朝好像比去年这时候还忙。就影山知道的,去年九月份打完最后一场比赛,球队那边的训练是没那么多了,可照朝也没怎么闲下来。她每个周末都要去车站卖场上摄影班和舞蹈班,还动不动就跟相星先生去秋山町义工会帮忙——影山曾经不止一次跟俱乐部出来长跑的时候看见过,照朝拎着个小桶跟相星先生在河滨广场那边捡垃圾,一老一小头上都扎着个三角巾,干得热火朝天的。
再加上今年开学她又跑到合唱团去,安排就又多了一项。暑假结束的时候,他大概就又可以去看照朝的比赛了——
“还有咱们学校的社团也是,也要升上四年级才可以正式加入呢。”这个话题好像已经是好半天之前的了,影山反应了一下才跟上了照朝在说什么,“算一算的话,也是9岁吧?”
“所以我觉得,也是有理由的啦,身高体格啦,体能差距啦,甚至思维惯性什么的,”照朝这回是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的,就好像一定要等着影山点头了、听到了,才会继续往下说,“肯定不是觉得小飞怎样,才没能让你上场的哦。”
也许确实是这样的,影山也用类似的理由说服过自己。可是无论是什么事情,自己想的是一种样子,从照朝口中说出来的又是另一种,无论是什么都好像特别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