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武杰把手里的香蜜盒子递给老板,接着说:“您看看这花蜜,能卖吗?”
盛武杰上门卖花蜜,梁老板瞬间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有些语塞,一番迟疑后,打开小盒一闻,说:“这味道,是手工的野花蜜吧?东西是好东西,只是放不久,马上入夏,没十天就坏了。”
梁老板到底是生意人,说话讲究个欲扬先抑,话锋一转,道:“不过没关系,咱们就价高少得,我弄些冰块,给它放在铺子第一排,每天限量两盒,售完为止,保证新鲜。”
军火走私,盛武杰还能说上两句,这脂粉生意,却是单凭梁老板吩咐,盛武杰说:“可以,以后每天早上,我叫人把冰块和香蜜送给你。”
梁老板点头,又道:“盒子呢?就用这个了吗?最好得是一样的,让人一眼认出来。”
这倒是问到盛武杰了,梁老板识相,见盛武杰不说话,赶紧拿出几个盒子,道:“我这儿有些样品,您回去琢磨琢磨?”
“好。”
卖完脂粉,盛武杰匆匆跑去后山,开始了今日的晨练。
***
是夜,大观园密闭的木门后面,是渡边和盛家大伯各坐长桌一侧,盛武杰最后入席。
大伯初办大观园的时候,盛武杰是一百个拒绝的。可大势所趋,他一个人不能左右,盛宅是盛家的祖产,大伯要折腾,轮不到他一个小辈来说话。
高楼立起,四方来朝,大观园确实成了北岭最热闹的地方,形形色色的人物皆在此往来,到最后他盛武杰办事也逃不过自己后院,一来二去,他渐渐发觉自己也许天生就是个戏子,在酒桌上拿腔拿调,竟比耍刀弄枪还顺手一些。
渡边起立,朝盛武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请他入座,又要弹琴的艺伎退下,传了小厮,给盛武杰上热番茶。
隔壁屋子里传来几个男子的嬉笑声。
“恭喜盛司令。”渡边先举起杯子。
盛武杰笑得迎合:“何喜之有啊?”
“祝贺盛司令,一统北岭,很快就要升迁了吧。”渡边说着,仰头先干为敬。盛武杰不置可否,只是跟在他后面,轻轻抿了一口。
“这位李先生,生前也和我打过一些交道。”渡边说,“他有两个港口,京运铁路有六十公里,以前是在他地盘上的,现如今他倒了,我再也不用担心我的货物运到一半就 ‘神秘失踪’了,整个北岭,包括我,都要感谢武杰先生。”
盛武杰放下酒杯,眼角朝身侧的大伯瞄了一眼,平淡地说:“抄他家的时候,有个仓库确实藏了些东西,如果渡边先生需要,我可以去找找里头有没有你丢失的货品。”
渡边神色微怔,盛家大伯也打起抱不平来,说:“好一个老太监,竟然敢偷渡边先生的货物?这地方在哪儿?我明日就带渡边先生过去。”
盛武杰动筷子的动作稍有停滞,抬眼思索一番,扭头给了大伯一个不痛不痒的眼神,怔怔地说:“东西太多了,放哪儿一时倒真想不起来。回头我找出来,再给二位过目吧。”他送了筷子青菜入口,眼神低垂,顿了顿,又问:“都是些什么东西?”
隔壁屋子传来些女子的尖叫声,还有男人因为过度兴奋呼吸不畅的闷哼,远远地听着很像半死的家猪求饶的哼唧。
渡边和大伯相望一眼,摆手道:“我是个生意人,自然是北岭人想买什么,就有什么,种类很多很多,数不完,肥皂,扇子,头油,如果武杰先生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和我说的。”
盛武杰低头吃菜,一言不发,浑身上下透露的威严叫气氛陡然变得肃杀。
这个屋子安静,可隔壁却逐渐闹腾起来,欢爱声和抗拒声此起彼伏,一间屋子里不知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