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的事情办完了?你买这么多菜,我帮你送回去吧。”
“那行,辛苦你了。”春雨也没拒绝,跟他一人一个大筐,一边说话一边往家走。
“姐姐,我今天打听了些消息哩。”平安跟在春雨旁边,皱着脸有些纠结,“那个你原来的东家,好像有很多坏人。”
春雨对侯府这些事情的关心,一则是因为袁秀秀,二是因为涂氏的托付还没有完成,第三却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念——作为曾经的奴才,她需要对旧主有香火情,不能彻底割裂关系,否则就是忘恩负义。诚然她本人从来没觉得自己必须奴性深重,永远矮人一等,但是既然这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道德要求,她也不打算去挑衅规则。变革观念,改变规则,那都是上位者玩的,她一个底层百姓,只能先顺应形势,成功了才能有做自己的自由。
于是她就问:“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侯府里头,有一位少爷说是谋反哩,当场就被打死了,这是一个坏人,然后他爹居然连手下人是奸细都不知道,还重用人家,还收了好多贿赂银子,听说还说皇上他老人家的坏话,说不定谋反的事儿他也有份呢!”平安说着,就露出十分气愤的神情。
春雨看着他,就知道自己的做法并没有错,有些东西,比如忠君护主,已经成为了老百姓朴素的道德观念的一部分,是刻在一代代百姓骨头里的,不可能说推翻就推翻。她解释给平安听:“那位二少爷是金吾卫的军官,金吾卫被安王策反,那些人就都成了反军了,这个我知道。世子的事儿我不大清楚,原来是这样。说皇上的坏话是大不敬,是大罪过。”
平安就点头:“你看吧,他们都是坏人!啊,对了,还有,他们都这么有钱了,还有人当拐子头头,拐孩子,太坏了!”
“三爷的事儿也重新抬出来了?”三爷陆河被关押了这么久,总算也要出个结果了,看来侯府倒了,留着他也就用处不大了。
“嗯,听说这个人说不定要砍头呢!”平安愤愤,“这样的坏人,就得砍头!”
春雨听着他一口一个“砍头”,总觉得有一种孩童的天真的残忍,就像那种毒童话一样,不过想想三爷经营的庞大的人口拐卖生意,又觉得他确实是死不足惜。
“啊对了,还有女眷上堂呢,听说犯的的罪不比男人小哩!”平安继续说,“侯府那么富贵还不满足,侯夫人为了搜集珍稀药材古董,让人想法子讹诈、抄家,害得人家破人亡!这还不算,还插手官府断案的事儿,给银子就能写条子,帮人赢官司,你说多气人!”
这些事情春雨就不知道了,不过以她对侯府几位女性主人的不多的了解,估计应该都是侯夫人的手笔,贪婪残忍,仗势欺人,手段凌厉,不像是世子夫人能做的。但是想起涂氏说的话,她也不敢确定。
“明天我得去探监,就不来摆摊了,早点也不卖了,停一天。”春雨看看到家了,就在门口听下,从荷包里掏出些铜板和一枚钥匙给他,“你自己买些饭吃,别不舍得,我还有差事给你,你吃了饭上我那铺子去一趟,把库房门开开,透透气,大约半个时辰你再给锁好,后日我去出摊,你想着把钥匙给我。”
平安痛快的应了:“放心吧姐姐,我晓得。”
回到家,彩云正在厅里坐着发呆。听见春雨回来的动静,她便扭头看过来:“你去问了?在静思庵吧?”
“你怎么知道?”春雨问。
彩云叹口气:“我去看了于嬷嬷,府里这么大的事,不能当不知道。大姑太太已经去看过啦,自己去过一回,又打发人送过两回东西,听说里头情形很不好。”
也不等春雨追问,她就继续说:“现在庵堂清苦不打紧,要紧的是侯府这回罪名太多,彻底翻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