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机缘巧合他来了京城,吕庭轩定要去见一见她。
如今永晟绣坊规模今非昔比,除了临街的一间店面,还将店面毗邻的后院也赁下来了。前堂设有摆放绣品的货架,各色绣品琳琅满目。内室支了十多张绣床,一众绣娘在里边忙碌着。
吕庭轩来时,肖月娥不在店里。
闫光还认得他,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朝他打了个千儿,道:“吕大少爷!真是稀客,劳您还记着小店!今日光临,小店不胜荣幸,您可是有什么需要的?”
闫光早前在永盛绣坊的大同府本店当伙计时,吕庭轩来找过青瓷姑娘许多回。闫光知道青瓷原在他府上当过丫鬟,想是有些主仆之情。
果然,吕庭轩并不是来看绣品的,只问:“青瓷姑娘可在?”
闫光担心云嫣安危,只道:“姑娘今日不在。”
吕庭轩却似松了一口气。
想见她,又怕见她,便是吕庭轩眼下的心境。
吕庭轩自知唐突,便向闫光解释道:“闫长柜,我与姑娘约好,等科考及弟便来见她……今年春闱失利,我本无颜来见姑娘。可最近方知春闱另有内情……请她放心,待我考中功名,必来见她。”
一番话说话,闫光便知吕庭轩个重情重意之人。想到云嫣眼下情形,却又不便对他道来,只道:“吕大少爷的心意,小的一定转达!”
吕庭轩谢过闫光,便出了绣坊。
吕庭轩是读书人,自是没发现,绣坊对面的街头巷尾,终日有闲人逛来逛去,眼睛却盯着绣坊进进出出的人。
……
在春闱题目上做手脚的两个翰林被打了个半死,终于招了。
这事儿传到皇太后耳朵里,她老人家惊得面色灰败,一迭声的“阿弥陀佛”。
此刻柳阁老家的独女柳弦音正坐在太后身边的锦杌上,见太后脸色不好,站起身来,一边拿细绢扇子轻轻替太后扑着风,一边劝慰道:“太后娘娘不必挂心,保重身体要紧。”
太后捏了锦帕捂着胸口,颤声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柳弦音便替皇太后开解,道:“太后娘娘,方才流芳姑姑也说了,二人只不过受了些皮肉之苦,并无性命之忧。那二人本是有罪之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上圣明,小惩大诫罢了……”
柳弦音想转移太后注意,只道那二人该打,却只字不提真正的幕后主使惠王和端王之事。太后说到底,不过是心疼两个孙儿,担心皇上会罚这两位亲王。
太后何尝不知,为着春闱一事,皇上大动干戈,至今还没出人命,已是仁慈。
太后叹气道:“哎,哀家只是心疼这些读书人,细皮嫩肉的,经了一番毒打,不残,也得瘸啊……”
柳弦音道:“娘娘放宽心。皇上清明,待水落石出之后,必会重新安排会试,还举子和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这不比放任自流强一万倍么?太后娘娘还要保重身子才是。”
太后点点头,拉过柳弦音的手,轻轻抚着,道:“还是弦音知道理、识大体……哎,也亏得有你陪着哀家,哀家心里这才好受些。”
柳弦音闻言,见时机成熟,缓缓退至太后跟前,跪下了去,道:“只要太后娘娘愿意,弦音愿一辈子陪在太后娘娘身边!”
太后微愕,随即笑道:“哪能让你一辈子陪着哀家啊?”让流芳赶紧扶柳弦音起来。
柳弦音跪地不起,道:“娘娘,音儿在宫中数日,得了娘娘的抬爱和眷顾。现下音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娘娘成全!”
这么一个白玉雕琢的美人儿,太后哪里舍得让她下跪,开口吩咐一边的女官流芳,“快扶起来!有什么话直管说,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