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温宛声嘶力竭的叫嚣跟挑衅,轻芜再次皱眉。 直到暗门闭阖,轻芜看到苏玄璟坐到桌边,一时忍不住,“少主,温县主知道是你?” “不知道。”苏玄璟无比肯定他并没有在温宛面前说过一个字,碰都没碰过她。 “那她……何以笃定是少主抓了她?” 轻芜蹙紧眉头,“就算她知道是少主抓她,难道她不该问一问原因,就这样毫无理由谩骂诅咒,丝毫不顾少主是不是遇到难处了,为免过分!” “少主平日对她百依百顺,她遇到难处少主总是不遗余力帮她,这个温县主,好没有良心!”轻芜知道的事情多,便替苏玄璟不值。 “你下去罢。” 见苏玄璟抬手,轻芜自是不再多言,转身退离。 房间里只剩下苏玄璟一人。 他孤独无依坐在桌边,脑海里全都是温宛刚刚的样子。 虽然蒙着眼睛,然而苏玄璟可以想象黑色薄纱背后,那双好似繁星闪亮的眼睛里,迸射着怎么的怨毒。 难以形容的压抑感压迫在胸口,他忽然承受不住,大口呼吸,胸前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委屈跟不甘混杂着涌上心头。 啪嗒。 苏玄璟看到桌面那滴温凉,急促喘息了一下。 唇角随之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子时已过。 御南侯府,墨园。 墨园主卧的攒尖屋顶上,萧臣一袭锦蓝色长衣坐在烟囱旁边,手里握着一个酒壶。 已经是温宛失踪的第四天。 黑色厚重的夜幕,无星无月。 夜,显得格外漫长。 萧臣仰头,将最后一口酒粗暴灌进嘴里,酒水急涌,顺着嘴角汩汩流淌,湿了衣襟。 温宛失踪的太突然,没有任何征兆,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如今他使尽浑身解数却连一点点线索都找不到,仿佛这个人是凭空消失的,人间蒸发一样。 烈酒入腹,萧臣唇齿打颤,眼泪在眼中翻滚,无数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他甚至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如果他从一开始没有决定回皇城,就在朔城重复前一世的人生轨迹,那么温宛…… 他的宛宛不会遭受这样多的苦难,更不会失踪,生死不明! 萧臣这几日消瘦的厉害,胡茬疯长,眼眶凹陷,一双眼睛里布满血丝。 没有哪一刻会让他觉得这样无助。 他找不到他的宛宛了…… 啪嗒! 酒壶脱手,从攒尖屋顶滚下去,被屋檐一处碎瓦挡住。.. 眼泪倏然划落,萧臣只感肺腑有千军万马碾过,疼的他无以复加。 这种感觉熟悉啊,上一世万箭穿心,就是这般! 失去挚爱,犹如死了一般! 没有温宛,他所有的抱负如同镜花水月,都变得毫无意义,曾经被温宛点亮的心骤然变得空荡荡的,黑暗,孤寂,如同这夜。 萧臣看着被卡在碎瓦上的酒壶,想去把它捡起来。 酒太烈,也太醉人。 他无法直起身躯,却执意要去捡那酒壶,脚下不稳,整个人倒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