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纪向来在幕后,她又少有亲自管这些事,不然也不至于没人识得,白白耽误这些时间。 她可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穿过后堂到了后院,孟归宁便见一片开阔的院中许多人看向她,神色警惕,待目光触及她身后的贺延,又不动声色的转过头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她并未理会,依着记忆中的方位走到一间房前,推开门,房内的景象映入眼底。 正中是一个少年,瞧着年岁不大,满身是血的被绑在了架上。 “你便是永安堂的叛徒?”孟归宁上前仔细端详着他,半晌,轻笑出声,“年岁不大,胆子却不小。” 说着,孟归宁走到一边,寻了个椅子坐下,静静看着他,开口时,语气中染上几分寒意。 “说吧,谁派你来的?” 少年转过头不看她,显然是不欲开口。 “呵,”孟归宁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见他如此,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你不说,那便听我说。” “瞧着这衣裳……”孟归宁说着,边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瞧着破旧得很,又不贴身,家里缺钱?” 少年仍是不开口。 “瞧着身量倒是高挑,是个能干活的……贺延,你倒是会挑人。” 忽的听见她开口,贺延一愣,旋即猛的跪下,狠狠磕了个头,发出一声闷响。 “属下掌管不力,请少主责罚。” 孟归宁摆摆手,让南纪将他扶起来。 “何必,”孟归宁说着,又将目光转了回去,“看你身子好得很,身上却满是药味……” “家里有人生病,付不起药费,把自己给卖了?” “我说的,可对?” 少年转头看她,目光凶狠,似是一头潜伏在暗夜里的凶兽,随时准备出来咬上一口。 被这样的人盯上,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祁川倒是下狠手,把你这样的人用在我身上了……”她低声呢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耗着,若是让我跑了,你,可就麻烦了……” 许是许久没喝水,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她笑出声,满身是血的样子仿若厉鬼。 “是吗?”孟归宁看着他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想死啊,哪那么容易?” 孟归宁提剑将他额前的碎发挑开,露出原本俊秀的样貌。 “长得倒是不错。”她轻声道。 “若你死了,你的母亲还能活?” 耳边传来悠悠的声音,少年猛的抬起头看向她,开始拼命挣扎着。 “你应当知晓自己效忠的是个什么东西。”待他安静下来,孟归宁才又开口。 “你已然失去了价值,你的母亲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你既是他的人,便自然知晓他将你放在此,便是为了掩盖孙敬的罪行,这样的人,会有良知吗?” “……你想要我怎样?” “我?我不想要你怎样,”孟归宁抬眼看他,尾音上挑,“是你……想要怎样。” “让我帮你绊倒那人,我并没有那个本事。” “那自然不必,”孟归宁靠近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帮你救出你的母亲,治好她的病,从今以后,你,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