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鼠辈眼光如寸,万不可叫他们耽误了红巾社多年的部署。他虽未曾接触过总舵主,但隐约他就是知道,此人绝非凡类,组社之初便籍借着授课广散金银,笼络人心,叫百姓们在不知不觉中信任红巾社,至于他的教义为何,这么艰涩的东西也并不真的指望大家能懂。正是因为时日漫长得补贴存在,才能积聚起如此高的信任度和人气。 说是一呼百应,绝不为过。 这样耐得住性子的总舵主,难道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转世不成?他不信,那就走着瞧! 吴疾眸子清亮浸满凶光,扶着刀来到后院,趁着微薄的月色,一眼看见几个男人,或光着膀子,或赤身裸体,正围成一圈看着笑着满嘴的淫言秽语。人头攒动的缝隙中,一对洁白修长的腿不合时宜地露了出来,软绵绵搭在一个蹲着的男人腿上。 地上是一摊一摊的血迹,像颓靡开放着的暗夜恶之花。夹缝里露出了女人的脸,两只空无一物的眼望着天空,木木的,有些瘆人。 活死人比死人更可怕。 吴疾牙关紧咬,险些捏碎了刀柄,然而脚下却未再上前一步。一旁的瓦檐下传出一声嗤笑,吴疾拔刀,这招起手式他于朝霞与黄昏中练过上千次,上万次!只为溶于肌肉记忆中去,做到最大程度的心随手动。 于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招拔刀而已,快若残影,吹毛断发,狠狠震慑住了早就站在那里的人。 “小兄弟当心,刀剑无眼。” 吴疾收刀却不同于拔刀,动作缓慢,慢慢地,一点点噌收进鞘中。 “好功夫,老子十分欣赏。”随着击掌声,他走出了阴影中,貂皮帽和虎皮裹就的短裙,脚下是露脚背的草鞋,在这仲夏夜中怪异万分。 吴疾平静地看着他,冷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勾栏里多的是暗门子的女人,何必用这个手段,难道不怕引来官差吗?” 男人憨声笑了起来,拍了拍胸脯,朗声道:“我林虎豹岂会怕那些个朝廷的鹰爪?” 吴疾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来回摩挲,他的气质凶悍,眼神阴沉,是一眼可知的,经过世情冷打磨后的冷血无情。林虎豹干笑两声,并不愿意与他交恶,“你放心吧兄弟,这女人是我花了10两银子买来的。牙婆说了,生死不论,是个黑户,惹不上什么麻烦的。” 摩挲着刀柄的粗糙大手这才稍稍松懈了劲,略点了下头,走到方才林虎豹待过的地方靠着墙壁站着。外头清风明月,然而他却更愿意暗不见天日。 细细碎碎的咕噜声起先只是含在嗓子里,像翻滚的开水。而后,渐次有些焦灼般声响大喊了起来。 吴疾心里杂乱,于是抱臂望向远处开得正好的一树白玉兰。一旁的林虎豹渡来渡去,待那女子好似再忍不住开始哀嚎时,林虎豹高声骂了句娘。 紧接着有人抬手一个巴掌下去,院中顿时一静。 遥远的林间有鸟不知为何被惊动了,叫声凄厉,扑腾着翅膀做群状从枝头飞起四散开去。吴疾移开视线望过去,只看到鸟儿们努力逃离时绝望姿态。 林虎豹斜着眼看了看,脸上蜈蚣大小的疤痕因着皱眉而更显狰狞,砸吧砸吧嘴,不无遗憾地说道:“还想着撑个三五天的,给兄弟们解解馋,可听这声音,嗨,阎王来抢人了。” 他笑了笑,“兄弟,听哥哥的话别多管闲事。你想啊,如果我不守规矩去抢个黄花大闺女来糟蹋,你往我脖子上砍,老子绝对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这是老子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反正她就是这命,落不到我手里,在那牙婆手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