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一件,十件百件亦不在话下。”
“我要爹作个主,把文姜姑姑,许配给马头。”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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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一件,十件百件亦不在话下……”
“……”
啊窗外风声起,暮至鸦声啼。
“女儿你想,文姜入宫——不正可打探?”
“门儿都没有。”
父女俩秉烛夜谈。
天明各自梳洗齐整。
齐父先后找叔敖、乌肃和鬼鹴,分头说话。
田夏带上小葛,去替了一夜未曾合眼的锦儿。
此时文姜已醒。
田夏交付妥当,避在外帐,让小葛入内伺候。
不多久,文姜便随小葛一同走了出来。
田夏本能要去扶她,却在伸手时迟疑了。
这迟疑,是她不知道,姑姑到底需要她做什么。
这一扶下去,是不是又会加重姑姑内心的歉疚。
只能由着小葛扶文姜坐在桌后。
她自去开了两扇窗。
“今儿天好,透透气。”
文姜脸色还是白的,神气却明显平静了不少。
她没法开口说话,只用指头在桌上比划。
田夏早带齐了行头,这时把纸铺开。
研墨润笔,递给文姜。
文姜向后斜了一眼,小葛就站在她侧后方。
田夏没应对,只道:
“姑姑尽可写出来,我只想知道,那位爷说了些啥,越多越好。”
文姜想了想,在纸上书写了满满一页,慢慢搁下笔。
田夏转过纸张,提起来吹了吹。
仔细观阅。
其中一段,她来来回回读了好多遍:
【阿兰在梁国属下姓,男为奴,女为妓,羞于启齿,她既入齐门,又不知因何缘故,频传家书,难免有通外之嫌,不过此事与你无关。想想姚公怎样对待和燕公主?圣赐的姻缘,迎亲却不入姚府正门,只草草送入老宅别馆,便是公主又如何?尚视作翟脉。燕地多贡马匹皮毛,“重骊”“士韦”二名,皆由此来。我那姚大兄弟,小小年纪便被放逐远地,孩子何辜?】
一句“孩子何辜”,就把姑姑的心性摸了个透底。
“姑姑是天子相中的,就算不入宫,没名分,也是天子的人。”
文姜蹙起眉头,露出极度嫌恶的神色。
转瞬又舒了口气。
田夏见姑姑始终不拿正眼瞧自己,想来心里还是有疙瘩。
而且一时半刻,也不指望叫想开就能想开。
“爹说现在没能力留那么多人,马队兄弟们总要吃饭,姑姑去做个帮手,也不是不行。”
文姜猛然一愣,这才看向田夏。
田夏朝她点了点头,转而问小葛:
“你呢?想不想找户好人家安顿下来?”
小葛霎时慌了神,连连摇头,泪花都闪出来了。
“葛厨子一家弃我,连齐姐姐也不管我了吗?”
“你要愿意跟着我,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话说另一头。
天子平正打算差遣易官去庄园,顺带给文姜捎些补品。
探子先一步回报说,齐父已经遣散马队,带着女儿和几个家丁,雇车往南去了。
天子平哑然失笑。
他以为齐父会主张把文姜送进宫里,以便查探齐夫人的下落。
那位嫂嫂满口答应,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