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的后人,我爹是飞骊的一个小族领,我娘是阿兰的……阿兰的族人……”
魏子听了,把琴抱紧了些,淡淡问道:
“你爹娘呢?”
乌肃也不抬头,只道:
“迁徙途中遇上沙暴,我爹为护我死了,我娘……与族人失散,我那时还小,已记不得我娘样貌。”
魏子默然一阵,叹了口气:
“上一辈恩怨,与你们小辈无关,快起来吧。”
乌肃慢慢爬起身,低头走到魏子面前,从衣袋里取出一块叠好的纱巾,双手捧托给她。
魏子伸手在乌肃头顶抚摸了一下,接过纱巾,把脸蒙上。
乌肃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听魏子道“走吧”,才回过神。
赶紧在前面带路,一路顺顺当当,把魏子领进了九月观。
乌肃大清早动的手,当时刘夫人还在行馆。
等得到消息,已临近傍晚,只气得两眼冒金星。
“莽夫莽行!岂有此理!”
姚管事擦去满头的汗,说道:
“那监人实在凶蛮,探子不敢拦阻,只能请示君母,是否要去拿人?”
刘夫人抠住桌角:
“他是奉我那好孙子的命令,不奉君令便该死,你能拿他怎样?只是老妇万万没想到,他敢动他父亲的人!”
御喜道:“魏子是前唐姬妾,便是不在鸾子阙,也不该在外人手上,拿人总是要拿的,便拿不住,也要人知晓是谁坏了规矩。”
刘夫人想了想,吩咐姚禾:“你带人去找齐女,就说是老妇要询问事由,她不肯交人也由她去,传出风声,叫内外都知道,他们主君为一个女子滥杀宫卫。”
姚禾领了命回宫,带了众多壮仆前往九月观。
他这回倒不是为了示威,单是壮胆。
却不想连院门都没跨进去一步,就叫乌肃给一把薅住,反勒在胸前。
弯刀利刃逼上喉间,立时划出一道血痕。
其他人哪还敢动?
“小人只是奉君母之命,来问情况,绝无冒犯之意!”
“主君有令,除君母外,非请不得入内,入内者死,你还问不问?”
“不问了、不问了!壮士手下留情。”
乌肃撤开手,顺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滚!”
姚禾屁都没敢放一声,连滚带爬逃走了。
那乌泱泱一干仆从,谁也不敢造次,全都跟着滚蛋。
乌肃揩净刀刃,没事人一样,还回他站位去了。
田夏特意带文姜和锦儿在院壁后观看这一幕。
锦儿记恨被打的事,眼见乌肃替她出了口气,说不出的爽快。
文姜却默然无语,仍是忧心忡忡,看着还不减反增。
田夏见解不了她的忧,虽然能理解,一时也没办法。
只能让锦儿陪着她,自往阁楼上去了。
魏子在楼台上等着。
笔墨纸砚都备好了,全铺在桌上。
见田夏过来,取出一个盒子交给她。
田夏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空空,什么也没有。
拿在手上却沉甸甸的,想是有个隔层。
魏子不说话。
田夏只能自个儿顺着盒子摸索。
盒子上有一排凹陷浮凸装饰图纹。
其中三个内嵌物似乎镶得不牢,摸着有滑动感。
她依着不同的顺序摆弄了几次。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咯”的一声。